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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

(第五天,七月二十一日, 00:37)

 

點點星空之下,我肚子哀嚎了一陣,金髮律師說我已經在警局裡過了一天一夜。她和善地邀情我去附近的家庭餐館吃飯,她請客。

 

有何不可?

 

因此,我現在嘴裡塞三分熟菲力牛排,聽著她介紹自己。依莎貝拉‧偉曼,那老頭的女兒,喔不,我更正,那「死」老頭的女兒。她遞給我一張名片,要我叫她依莎就好。

有何不可?雖然我不喜歡說話。

 

偉曼精神機構的制式名片上有兩行職稱,首席研究員以及代表律師。聰明的女人,我不在意的塞進襯衫口袋。

 

滿嘴肉汁的感覺真好,鮮甜在我嘴裡翻滾著。依莎正解釋剛才在警局是怎麼回事,時不時的拍拍我拿著刀叉的手背。我猜想她是個很渴望身體接觸的女人,可能從小缺少父愛吧?

 

牛排很快吃完,我把半生熟的太陽蛋戳破,蓋上一旁的馬鈴薯泥,混著殘餘的肉汁攪和了攪和。半溫熱的滑膩口感。

 

我太餓了,太專注在食物,以至於完全不知道依莎嘴巴在那動到底動什麼。她倒也無所謂,自顧自地說完之後,拿了桌上的咖啡匙就挖了我一大口馬鈴薯泥。

 

看著她含著我盤裡的食物,我嚇壞了,我還沒準備好要分享。

 

除此之外,那餐還算愉快。飽餐一頓的我,回到那被警察蹂躪過的家。勉強把門闔上那破裂的門框,窗上擋光的報紙被撕了,空氣太過新鮮,我嘆了一口氣之後,在月光與街

燈的特調中看了眼地上那赤裸泛黃的床墊。

 

我爬上床,睡不著。過去幾小時發生太多的驚喜,三十分鐘前,有個美麗聰明的女子嘴裡含著「我的」食物。我一邊回想著,數著自己漸快的呼吸,快要不能壓抑。

最後,我從床墊側邊挖出破口中挖出我珍藏以久的白獅牌刀片。

 

心狂跳。我分不出是什麼情緒,但我知道自己血脈賁地發脹。我緊捏著刀片,一刀劃破指紋。鮮血溢出,如同劃破蛋糕流出滿滿香甜的草莓果醬。

 

兩份、四份、八份。滿手鹹甜的滋味。

 

血在月光下看來沒那麼黑。

 

一指、二指、三指,我輕嚐著,舔,然後吸吮。酸麻在指尖舌尖的交纏中擴散。

 

這夜,我忘了自己如何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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