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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當場幫我拍了幾張照片,在照相之前,還很貼心地幫我拉了拉裙擺。他很貼心,但我覺得有一點點的不堪,在我活著的時候,很少有男人那樣對我,然而我死了之後,在我對我的肉體沒有感覺了之後,反而才得到那種溫柔。那種溫柔到底來自於哪裡?為什麼每個活著的人好像都對死人有種歉疚?

 

我又不是因你們而死,幹嘛對我溫柔。然而而在今天之前,我也不是為你們而生,你又為什麼對我殘暴?想想其實你們也沒有對我殘暴,頂多冷酷而已。特別是學期開始時發生的那件事情之後。

 

訓導主任來了,那個我最愛的男人的父親,他戴著金絲眼鏡,腰間掛著我最愛的男人在父親節送他的手機套,脖子上掛著塑膠哨子。他眼神淺淡掃了一圈教室之後,便吹著哨子驅趕圍觀的同學。警察正為衛生股長做筆錄,在離訓導主任最遠的角落,同學們正竊竊私語著我的死亡。

 

他們在討論著我的死,跟學期一開始,我最愛的那個男人的死有沒有關係。

 

有關係,我回答他們,但他們聽不到。就像學期一開始,我最愛的男人死了之後,他們也聽不見我的辯解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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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瑭璜DonJu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