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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的問題刺痛了訓導主任,也同時刺痛了我,很難想像已經死掉的人會有痛覺,但我此時深刻的感覺絕對比殺我的那人拿刀插入我時還要撕裂。

 

沒錯,我愛的那個人在這個學期初的時候死了。和我不一樣的是,沒有人殺害他,他是自己決定要死的。

 

但對我而言,他是被殺死的。被很多人殺死的。

 

上個學期末,我和我愛的男人手牽手在街上逛街被同學看到,很快地,他的父親就知道了這件事,然後,全校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。

 

大部分的高中戀情就像致死傳染病一樣,一旦被發現彼此就會被馬上隔離,但我和他的情況比較不同,我們這種戀情不像是人的傳染病,比較像是禽流感或口蹄疫那種,不僅需要與「人類」隔離,還得即刻撲殺。

 

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名字,我們是娘泡、變態、肛舔人。

 

訓導主任找我談話,他說他兒子陽光、愛運動、功課好,一定不可能是同性戀,都是我把我身上的變態傳染給他。一定是我利用了他兒子聯考壓力最大的時刻趁虛而入,一定是我利用了他兒子未經世事的情感幻想勾引了他。

 

一定是我身上有某種迷惑人的病毒,而他不允許這個病毒繼續在他的學校散播。

 

訓導主任要我轉學,不然他要讓我接下來的高中生涯不好過。

 

訓導主任說完,家長會會長也來了,他說他對同性戀沒有意見,他只是傳達全校家長的意見。他們請我轉學,讓他們的孩子對愛情保有最正常純潔無邪的概念。

 

我說不,我不要,我是真的愛他的兒子,我不想跟他分開。

 

訓導主任甩了我一巴掌,隔天我就聽說我愛的人下個學期要轉學。寒假過後開學的第一天,我愛的男人就死了。跳樓,從他的新學校的教學大樓一躍而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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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瑭璜DonJu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